【親子關係】: 傳承
當我回想家族排列的畫面,與當時所在的位置時,我跟先祖的連結與觸動,每每都讓我紅了眼眶。當然,他們最終的命運,令人悲憐,然而在命運的運轉中,我卻每每見到我與他們血脈相連,心意相通。他們或她們傳承給我的家族信念,凝聚成了現在的我。歷史的悲劇總讓人哀悼,但這些事件溶入歷史的洪流裡絕對不是單一,它們一再重演,一再犠牲,卻堅強了人面對命運的意志。
當我與曾祖父站在一起,看著這一切發生,心中的悲切無以言喻,然而當時的心裡卻湧現一種面對命運的傲然。一個大家族立足於世的氣魄,充盈我心,縱使玉碎也不求瓦全是件不明智的選擇,但那仰天的慨歎,也有不能屈服的理由,就是家族的榮光。在這整個過程裡,我並未全然明白,命運對人的試鍊,但卻清楚的感受到我是誰。而屈從在父系社會強大壓力的女性,是如此堅韌,曾祖母的形象第一次鮮明的印現在我心中,她的表情,她的話,她的穩靜與決擇,在這一場禮敬的過程中,成為支持我內心的堅石。
命運會把人投入何處,是無可想像的,成功與失敗是否有定則,現在對我而言也是疑問。但是對我的意義而言,或許血脈相繫中的意念也會傳承,在臨事的決定上,我或許不自覺重複了先祖的思維與作法,同時擁有父系的剛強和母系的柔韌。回想以往種種,我們總希望自己是成功藍圖中的幸運兒,但事與願違的時候,又不得不接受人生必須轉彎,可見得命運不見得操之在我,亦或命運操之在我,但我們卻未必明白其運作的模式。
家族邈遠的歷史,在父親已經是模糊難追憶,更何況在我眼前重演,真的恍如隔世,而如果曾祖父當時的憾恨能在這一場排列中與整個家族和解,是何其有幸。我揣想,如果曾祖父與曾祖母,因家族生存所產生的衝突與抗爭能和解,是否代表來自我血緣中的這兩股力量也能和解。